图片来源:由无界 AI 生成
关于 DeepSeek 的连锁反应还在继续。
大厂作为此轮 DeepSeek 直接爆发的受益者,在近日,纷纷拿出真金白银,继续加码 AI。
2 月 24 日,阿里巴巴 CEO 吴泳名宣布未来三年,阿里将投入超过 3800 亿元,用于建设云和 AI 硬件基础设施,总额超过去十年总和。腾讯更是宣布改组事业群,接入 DeepSeek,开始 all in AI。
DeepSeek 带来的大模型火热,对于行业内的其他玩家,却像是一场“灾难”。数据下滑、业务萎缩、甚至战略被迫改组,都成了常态。而在这场“灾难”中受伤害的主角,无疑就是 Kimi。
根据业内人士分析,国内大模型应用在 c 端,经历着此消彼长的状态,DeepSeek 的大火,也让 Kimi 和豆包用户从峰值开始回落。一个典型的代表就是腾讯元宝在母公司的助力下,快速占据苹果下载榜首,日活超越 Kimi,似乎并不困难。
对于 Kimi 而言,更难的是如何扭转用户心智。即便 k1.5 可能与 DeepSeek 之间的差距并不大,但用户的认知中,DeepSeek 不仅是流量,更是生态赋能的存在。无论是搜索引擎,还是手机、汽车,都已经接入 DeepSeek,类似于“安卓”一样的大模型生态正逐渐成型。对于 Kimi 来说,未来的路无疑注定崎岖。
著名投资人朱啸虎在访谈中曾提到,DeepSeek 爆火之后,即便是如豆包等大厂,也不好追赶,用户心智一旦形成,再进行市场教育,难度太大。
Kimi 未来还能够翻盘吗?从公司发展路径上来看,并非没有可能。作为曾经对 OpenAI 技术跟随最快的公司,Kimi 在去年做出了 Kimi 探索版、k0-math 等多个跟随 OpenAI 技术的模型,而杨植麟本人也在采访中,表示大模型的未来不仅在于强化学习,还在于多模态能力。这一点似乎也与 OpenAI 类似。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 OpenAI 再次推出颠覆性创新,Kimi 仍然是国内可能出现的跟随最快的存在。但能否凭借此来扭转用户心智,就需要打一个问号了。
从产品与生态视角来看,当下 Kimi 面对的困难无疑还有很多。对内,创始人与投资人的争斗似乎还在继续,对外,面对追赶者的不断提速,Kimi 能拿出何种应用方案?投放、开源、甚至多模态能力等问题都涌向 Kimi,该如何解答,正在考验着这家企业的底色。
Kimi 没能过个好年
当玄学、股票、以及数不清的热搜都开始与 DeepSeek 绑定时,AI 应用正在进入到前所未有的爆发期。
当下的话语权主导者,无疑属于 DeepSeek,无论是梁文峰的一举一动,还是 DeepSeek 每一次论文发表,或是企业合作,行业普及,都能轻而易举地引发关注。
AI 应用的受众正在快速地增长,但作为曾经的赛道明星,Kimi 显然难以吃到这波红利。
相反,在春节期间,Kimi 的内外部问题正在被逐渐放大。
对于内部而言,搁置已久的仲裁案,并未如设想中一样,完成和解,而是进入到仲裁案的下一流程中。根据暗涌报道显示,Kimi 仲裁案的双方,循环智能老股东和杨植麟等,已分别于 1 月底和 2 月下旬,在 HKIAC(香港国际仲裁中心)完成缴费,目前组庭也已完成。而整个事件背后更关键的主角张予彤,或将被另外单独提起诉讼。
而据另一位接近谈判的投资人透露,在投资人朱啸虎公开声讨以及杨植麟公开信回应后,杨植麟曾一度出来和老股东谈判,表示愿意出让一些股份,而且其中也有一小部分来自张予彤的出让 ——言下之意,Kimi 并不愿意与张予彤做切割。
显然,短期内 Kimi 创始团队与循环智能的仲裁仍将继续。而仲裁是否会影响到 Kimi 的融资及管理,都将成为外界担忧的焦点。
内部受制于仲裁之余,Kimi 的产品似乎也受到了不同层面的压力,数据大幅回落已成不争的事实。在春节期间,网传张予彤朋友圈发布了 Kimi 用户进一步增长的相关内容,但从其他机构披露的数据上来看,似乎与之并不相符。根据 AIcpb.com 发布的 AI 应用榜单中,Kimi 在 1 月已经跌落至第三名的位置,其月活数量也从去年 10 月杨植麟宣布的 3600 万跌落至 1943 万。
但对于外界而言,最为令人担忧仍然还是用户心智的大范围转移。从某种程度来说,Kimi 已经成了 DeepSeek 的“平替”产品,虽然从产品上来看,k1.5 在长文本,以及多模态等方向上有着可圈可点的创新性,但由于“生不逢时”,逐渐淹没在 DeepSeek 的声音之中,可以说并没有任何水花。相同的案例,还出现在最近的“论文撞车”事件中。
2 月 18 日,DeepSeek 与月之暗面在同一天发布了两篇论文,前者由梁文峰在 2 月 16 日亲自提交,后者,杨植麟的名字则罕见地出现在了论文作者的关键位置。
报道显示,不同于 DeepSeek 只发布了一篇论文,月之暗面还发布了相关代码。且这些代码已有一年的实际部署验证,有效性和稳健性都有保证。
但就外界的评价而言,讨论梁的技术路线 NSA 热度显然高于杨植麟的 MoBA,究其原因,一方面梁文锋亲自上阵,一方面延续了 R1 的震惊,还有一方面,或许是人们更希望看到“反叛者”,以及认可他坚定的态度。
内部承受仲裁压力,外部被竞对压制用户量滑坡,而用户心智的变化,则将进一步拷打着 Kimi 之前的运营策略,是否继续大笔投放,拿什么支撑下一轮融资,在技术上,杨植麟投流的“多模态”方向上的累积将在何时释放,都将成为 Kimi 不得不继续思考的问题。
大厂走通 Kimi 老路
DeepSeek 戳破的叙事,不仅在于低成本的训练方案,还在于人们对于“伪创新”的厌恶感。
在去年开始的那场投放大战中,无疑受伤最深的是 Kimi。按照公开信息来计算,Kimi 的月活在 QuestMobile 于 9 月发布的报告中,为 625 万,而到 11 月时杨植麟声称月活达到 3600 万。
appGrowning 平台数据显示,从 2024 年 3 月开始,Kimi 几乎每个月的广告投放都达上千万元。10 月的广告投放金额甚至达到 2.2 亿元。彼时,Kimi 还曾因“20 天烧钱 1 个亿”登上热搜。而 11 月,Kimi 的投放金额再次达到 2 亿元。仅根据该平台信息简单相加,总体 3600 万用户的 Kimi,在广告投放上的花费近 5 亿。(仅是从媒体信息相加,仅供参考)
但时至 2025 年 1 月,Kimi 的月活下降至约 1900 万。显然,在 DeepSeek 的超级 AI 应用叙事之下,Kimi 用户流失很难止血。
当然,这部分用户流失,也许与 Kimi 开始反思投放,砍预算有关。根据界面的报道显示,Kimi 近期决定大幅收缩产品投放预算,包括暂停多个安卓渠道的投放,以及第三方广告平台的合作。
但无论如何,Kimi 运营策略上的失利正在产生连锁反应。其中,最明显的例子,来自于腾讯的亲自下场。
ADX 数据显示,2 月 5 日之前,Kimi、豆包与腾讯元宝投放素材量分层明显,且存在不小差距。而后,Kimi 投放素材量逐步滑落,并在 2 月 15 日左右成为三者中最低,至今始终保持着日素材量不超 1000 组的力度。
豆包在 2 月 5 日后投放力度先有一定程度上涨,后又大幅下滑,保持着与 1 月下旬相似的投放力度。与之相比,元宝的变化更为明显。
在过去,元宝投放力度向来不高,腾讯也被外界认为在 AI 大模型领域战略模糊、动作迟缓。
不过在 2 月 15 日,元宝投放力度小幅上涨,2 月 18 日,大幅上涨,至今单日最高投放素材量超 1.1 万组,成为三者中第一。对比之下,元宝投放力度大涨至今 6 天时间内(2.18-2.23),投放素材量共 5.5 万组,环比投放力度较前 6 天(2.9-2.14)投放素材量上涨 1.2 万组,上涨幅度达 345.1%。
2 月 22 日,腾讯元宝超越豆包,升至大陆地区苹果端免费榜第二名。而由于腾讯旗下应用丰富,这也就意味着,无论是应用联动,还是互相赋能,都会拥有较好的效果。从某种程度来说,元宝走通了 Kimi 的路线,甚至短期内反超豆包也将成为可能。
一次性落后两个身位,同时巨头走通了自身老路,显然 Kimi 不仅需要反思,或许更需要一场彻底的变革。DeepSeek 的案例,似乎教育了杨植麟应该回归到技术为根本,那么从技术上来看,Kimi 还有翻盘的希望吗?
翻盘既看 OpenAI,也看 DeepSeek
想要看清楚 Kimi 的未来,也许更清晰的路线在于对 DeepSeek 以及 OpenAI 的观察。其中,DeepSeek 将直接影响 Kimi 的产品节奏,毕竟如果与 DeepSeek 产品发布会时间以及思路拉开大幅度差距,那么则意味着 Kimi 将进一步失去竞争力。而 OpenAI 作为所谓闭源以及技术领先的代表,则决定着 Kimi 路线发展的上限。
而根据消息来看,报道显示 DeepSeek 可能在 5 月前发布 r2。而根据微软透露,公司正在为 OpenAI 的最新模型做准备,预计 GPT-4.5 最快有望于下周面世,微软预计 GPT-5 有望于 5 月下旬发布。而根据业内观察者信息平权的分析来看,DeepSeek 要做的,就是在别人继续闭源的时候,继续开源。r2 应该对标的是 GPT o3 完整版,而 DeepSeek V4 至少应该对标 GPT-4.5,基于 V4+RL 的模型,应该对标的是未来的所谓“GPT-5”。
以此为基准和节奏来看,Kimi 的成败也许就在未来 3 至 4 个月发生。如果 DeepSeek 与 OpenAI 都完成了全新一轮更新,进一步占领用户的心智,同时,如元宝等 DeepSeek 阵营的参与者继续加大投放力度,那么对于 Kimi 来说,剩余的价值,也许只剩下收购了。
而在技术路线上,Kimi 相较于 DeepSeek 的领先之处在于其多模态的能力,根据业内人士分析,DeepSeek 至少要 V4 版本时,才可能会加入多模态能力。对比来看,Kimi 似乎在多模态上具有更多的累积。
在财新的访谈,不同于业界许多大模型公司将多模态能力视为在语言模型之后通向 AGI(通用人工智能)的下一步,杨植麟认为强化学习更重要。“大模型下一步能力就是思考(强化学习)和交互(多模态),多模态是必要的,但是思考才决定了大模型能力上限。”他也强调,目前月之暗面几款多模态模型正在内测中。
2024 年 12 月 16 日,Kimi 发布 k1 视觉思考模型,根据测评机构评论显示,k1 的视觉能力支持复杂场景,包括不清晰的照片、多题混拍以及手写字迹干扰。即使是纯手写的题目,k1 也能精准识别并给出推理过程,远超传统 AI 的应对能力。
随后,1 月 15 日,Kimi 发布了多模态图片理解模型 API,全新多模态图片理解模型 moonshot-v1-vision-preview 中完善了 moonshot-v1 模型系列的多模态能力。
随后 k1.5 出现,显示出了更多的多模态能力。然而这些显然难以拉开与 DeepSeek 之间的差距。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Kimi 在多模态能力方向上,对 OpenAI 的追赶与复制,有着一定的竞争力。
总结来看,从各个维度上来说,Kimi 的机会窗口似乎正在变小。其中的影响因素,不仅要参考 OpenAI 的进度,而且也要充分找到与 DeepSeek 之间的差异性。同时,内部的矛盾,似乎也是一重未来的变量。
DeepSeek 的横空出世,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完全改写了以 Kimi 为代表的大模型厂商的生态位。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不能在技术上实现再一次突破,那么则意味着淘汰赛随时可能发生。至于是否会有真正的买家,一切似乎仍在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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