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创立币安的第一天起,我就说,我们不是在创业,我们是在创造历史。」
撰文:周舟,Foresight News
这是何一在加密货币行业的第十年,也是她与 CZ 共同创立的币安成立的第七年。
这一年,币安艰难但最终顺利的走出了美国严厉监管的泥沼,币安的注册用户达到了 2.1 亿,币安的用户资产规模达到 1000 亿美金,BNB 市值也一度达到了近千亿美元。回首在加密行业的这十年,何一分享了许多自己的经历与感悟,包括她的投资理念、上币价值观和行业愿景。
何一聊到了起初进入币圈的真正原因。「 2013 年比特币价格涨到 1000 美金以上,当时给我一个很大的刺激,(这让我思考)钱到底是什么,以及我们认为的那个钱是否是钱本身,这是我进入币圈的真正原因。」
何一也谈及了她刚入币圈时,她所认为的加密行业的名人。「我刚入行时,关注度最高的(加密名人)是烤猫、长铗等。」而如今何一自己则成为了许多新进入加密行业的从业者心中关注度最高的人之一。
七年来,币安遇到了许多困难与挫折,何一分享了她与币安所面临的一些大的困难以及如何去面对。「币安从上线第一天起,每一步都面临无限的危机和困境,币安上线第一天 BNB 跌了 50%,那是当时 CZ 面临的最大的困境时刻,如果没有(与美国监管机构)和解;亚马逊云被关停;APP 从谷歌被关掉,这些也是巨大的困境,对于我们来讲,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就好了。」
她也对这一轮牛市,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观感。「从 2021 年到现在 2024 年,这一波所谓的牛市并不是创新驱动,其实就是 ETF 这种独立事件驱动......个人会觉得,最终还是创新驱动这个行业往前走。」
7 月 12 日晚,币安联合创始人何一接受中文区块链媒体( Foresight News、吴说、深潮、Odaily )采访,以下是何一答记者问。
何一,币安联合创始人
记者: 2014 年你加入 OK,2017 年创立币安,回顾历史,已 10 年之久,有没有什么记忆中印象最深刻或最有趣的事?
何一: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刚入行时。2013 年比特币价格涨到 1000 美金以上,当时给我一个很大的刺激,(这让我思考)钱到底是什么?以前所认为的钱是不是钱本身?这件事情是直接让我选择进入币圈的真正原因。
当然我刚加入币圈就感受到了这个行业的刺激,我刚正式官宣入职,(当时的全球第一大加密货币交易所)Mt.Gox 就倒闭了,当时感觉这是灭顶之灾,对整个行业都是。
回首往事,会发现今天( 2024 年)币圈所谓的一些大跌,很多人说币圈已死等,和十年前即 2014 年那时候比,会觉得其实还好,并没有严重到对这个行业的认知都产生极大冲击的一件事。2014 年有一天比特币应该是跌到了 100 美金以下,你坐在屏幕面前看着币价刷刷往下跌,感觉那天币圈是不是要完?那天可比起今天跌 30 % 刺激的多,那时流动没那么强,卖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卖。
那个时候的行业还有一些特点。2014 年是「竖子成名」的时候,我经常内部开会说,我们的招聘应该更多样化,如果十年前的的我来今天的币安面试,以当时我的背景履历,绝对拿不到 offer。我们会说你的英语好不好,有什么成就?会非常专业化。2014 年那时,行业比较小,十年前别人看我们就是一帮搞传销的,真的是觉得你们都是搞传销的。十年后来看这个行业不管人才、可能性甚至说 ETF 获批对于这个行业总体还是一个正向刺激和循环。
记者:那个时候行业非常有名的人是谁?
何一:我刚入行时,关注度最高的肯定还是烤猫、长铗等,他们代表不同的角色,有的是代表独立的媒体比如长铗,有的代表矿机这个赛道比如南瓜张。那时候除了比特币之外,都是山寨币。不过当时比特币原教旨主义还是比较明显的。
记者:那个时候行业跟现在有什么区别?
何一:2017 年,发生了一个很大的变化,Ethereum 的出现,让一些过去空口讨论的金融化、泛金融化这件事有了一个很大的进步。2017 年大家会觉得这里真正有机会可以创业,诞生像币安这样的公司。这个时代还是一波一波的把机会推到我们的面前。
2014 年基本是原教旨主义,但也培育了 Ethereum 。2017 年是基于 Ethereum 这样的微缩版金融系统诞生了,像 ICO 诞生了各种各样的创业公司。但回头看 2017 年留下来那波企业给用户带来高回报率的,还是极少数,BNB 可能算一个。2021 年的时候是这种基于 2017 年理念最终把 Defi 这个东西真的推出来,有 Uniswap 这样的公司诞生。
回到今天的话题,我认为从 2021 年到现在 2024 年,这一波所谓的牛市并不是创新驱动,也并不是行业有巨大的变化驱动,其实就是 ETF 这种独立事件驱动。我觉得把整个币圈历史进行总结,或者将每一个阶段有什么真正的创新做一个总结,有蛮多收获的。个人会觉得,最终还是创新在驱动这个行业往前走。
记者:这七年,币安已经成长为一个拥有 2 亿用户,市值近千亿美元的庞然大物,过程中是否遇到陷入困境甚至绝境的情况,你们又是怎么走出来的?
何一:我们确实有超过 2 亿的注册用户,虽然活跃用户没有这么多。关于 BNB 市值,我认为它是一个相对数值,我自己不太关注市值,主要是因为它的周期性波动,涨跌是自然发生的,只要把事情做好,结果自然会好。我一直相信,只要每天管理好当下,就能取得不错的结果。
币安从上线第一天起,每一步都面临无限的危机和困境。比如 BNB 在上线第一天跌了 50 %,对当时的 CZ 来说那可能是最大的困境,我们也曾面临亚马逊云被宕机、基础设施和域名被销档的情况。所以,我们的理念是遇到问题解决问题,把每一天管理好。坚持做对的事情,自然会得到正向回报。
从小到大,我们有一个概念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但我认为这个逻辑有一个缺陷:什么时候才算达?我的理解是,只要你做的事情对这个世界是积极的,能降低成本、提高效率、帮助用户有更好的体验,你就是在改变世界。不一定要像伊隆·马斯克发射火箭(那样才算)。
发展的过程,自然会遇到不同挑战,比如监管压力或人才发展的挑战。无论哪种问题,我一直保持积极心态,面对困境时并没有觉得山穷水尽。人生是旷野,走好每一步就好。我以前上学时跑中长跑的 1500 米,每一个人生的时刻都是一个挑战,但只要再逼自己一点点,你会发现自己在不断成长。
记者:很多项目方希望获得币安的投资,币安在投资的时候,最重要的标准有哪些?
何一:我可以把对投资理解跟大家对齐一下。
区块链技术能够大众化,能够被更多的普通人用起来,需要跨越鸿沟,而跨越鸿沟的背后还是要有真正的创新驱动。Labs 现在加起来投过的项目,可能有两千个,没有两千个,一千个肯定是有的。但是大部分的项目说实话我也没有聊过,我也没有跟他们交流过。
基本上 Labs 的投资看几个框架性的东西。第一个是我觉得创始人本身是不是长期主义,对这个行业信不信。如果他对这个行业梭哈一把就跑,跟赌徒是没有差异的,就算成功,最后也是卖币就跑了。
第二个非常重要一点是他的技能,做过什么。比如有的人是 KOL,Telegram 群里面加起来有 1500 个人,我喊喊单币价也能涨,你投不投?他可能帮某个项目做宣发,不等于他是好的被投资对象。
第三个是本身的思维结构,他的整个成长是不是一个能够持续迭代。很多人特别能折腾,哪怕起点低一点,但是他能够一直迭代,你跟他的对话过程当中大概有一个判断。他对行业有没有愿景,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是什么样的?他或他的团队能力模型是什么样的?如果基本过得去,基本面还行,我们还是愿意投点钱培养一下,至于说这个能不能涨起来,能不能够去追求所谓 100% 的成功,这个事情本质是不存在的,你看传统 VC 投十个项目,九个都死了,只有一个成功了,这是很常见的。
本身 Labs 在投这个事情,还是希望这个行业有更多的创新者,能够走出来,能够在这个漫漫长夜里面不断给大家建立信心。不管现在是大家情绪的漫漫长夜,还是技术有非常大飞跃之前的漫漫长夜,最终你如果不去支持别人,那你最终就是一个独行者,这个路上如果只有自己,也不能称之为行业。
记者:今年币安上币饱受争议,一个是相较于之前上新币的数量比较多,速度也比较快;第二个是觉得上线大多数币都是有币安的强利益相关,大家觉得这个周期无论是散户还是项目方都是给币安打工,你怎么看这样的观点?
何一:第一,币安上币数量多或者币安上币速度快,是事实还是观点?客观统计,从去年到今年币安上币的数量只有 30 几个,反观目前在市场上面有些平台上币数量都是 100 起步。所以(币安上币数量多和快)这个观点,代表的是币安的利益还是代表其他交易所的?我不太确定。这是我在尝试着让我 5 岁的儿子理解的一件事情。
第二,币安上线的大多数代币都与币安有利益相关,这是否是事实?如果这么说,币安已经上线的这些代币,可能大部分都上不了币安。币安很多项目资本要不没投,要么投了 0.1,早几年我们有一些投资经理说给你打折投 0.1,就投了。这里要看币安上几千个项目,这些项目很多的反而是其他的交易平台(投的)。
这个需要做下研究,币安在哪些项目里面占多少百分比?才会被认为与币安利益相关?我们现在上一些项目会问一句,你愿不愿意在币安做 Megadrop,或者愿不愿意在币安做 Launchpool,项目方如果愿意,也不用搞撸毛,很多撸毛工作室的账号还是假的,币安是实打实提供真实的用户,这个空投直接投给币安在线用户就好了,至少这些用户是真实的,有验证 KYC、人脸识别。现在在领币安的代币,确实是散户,币安真没有参与。币安如果想要上币费,直接提就好了,你觉得币安还需要跟项目方绕这个弯子吗?不需要,看不起谁呢。
所以本质来讲,大家感到愤怒是因为市场行情表现低于自己预期,投资回报率低于自己的预期,这个时候需要找一个靶子来攻击。这个时候有人煽风点火,大家觉得应该把一个公司推出去,这是目前正在发生的事情。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本质来讲,要求币安不能上币,而其他平台上币一上上几百个,市场份额蹭蹭涨,这不是要币安不上币,这是要币安关门。
记者:币安的上币价值观是怎么样的?
何一:大家要理解币安的业务不是只有这一个业务,币安本质来讲是提供不同的风险规模的交易产品或非交易产品给用户。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如果觉得对于年化 10%、20% 感到满意,Earn 是一个不错的产品。就算拿一个稳定币 USDC 做个理财,我觉得也还不错。但如果你的预期是说我想要博大的,百倍千倍,这可能有问题。
这个周期里,市场确实没有项目像过去币安这样,第一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有高成长,第二是愿意把自己的利益分享给用户的标的出现。行业变得成熟的同时,信息差也会变得越来越小。信息差变得越来越小的时候,竞争就会越来越激烈,投资回报率就是会变少变低。在这个点上,大家更倾向于我希望不管币安上什么币,只要买了都是涨的,这个预期可能会有比较大的差距。你不能说我在其他的交易平台买了币跌了就是正常,在币安买币就必须得涨。
本质来讲,交易平台的根本功能是提供目前市面上相对受欢迎、相对热度高的项目给大家。但是这个过程里面我们希望筛选那些干了三天跑路的项目方,筛选出来那些有机会成功或者有机会活的更久的项目方。但是并不等于币安上的币只涨不跌或者币安上的币一定会涨。
除了理财、现货我们也提供合约产品,有一些用户相对更成熟,所以能够用合约这样的产品做一些风险对冲。我觉得当然这个本身对投资者个人的知识或者交易能力有更高的要求。本质来讲作为一个行业变大的同时,跟对手盘交易的玩家也会越来越专业。如果别人比你专业,那你相对而言更可能吃亏。你不能要求我这个菜市场只能卖最少的菜,这样用户都去了别的菜市场,说实话咱也做不到。
记者:你觉得币安在发展过程中逐渐养成了哪些好的制度和文化,保证了币安在这 7 年过程中大部分选择是符合市场逻辑的?
何一:币安在过去 7 年当中比较好的一点是币安企业文化非常扎实。我们自己内部至少是说天天都在讲的。在这个理念里面很关键的一点,我们本质还是在做一件事情,让这个世界的金融变得更自由。我们希望在这个过程当中能够成为区块链世界的基建。
我们的价值观有几个关键词,比如 User-Focused,你会看到币安从 7 年前开始做内幕交易的管理,我们的逻辑很简单,作为交易平台能够拿到的信息总归比用户多,我们不能够让我们的员工利用这个信息差去赚钱,因为这对用户不公平。本质来讲这个事情是不是足够公平,是不是对用户友好,是不是符合用户的需求,按照这些做决策,总体不会跑太远。
第二个我们经常讲自己的锅自己背,不要甩。我们不管员工在哪里工作,我们也不太管员工自己每天工作几个小时,不会有人逼你打卡,但是把自己的责任承担好。还有一个是合作,我们作为一个全球性分布式办公的公司,很多员工我都没有见过,甚至包括一些直接汇报给我的人。这个时候怎么样更好的跟别人协作是蛮关键的。最后一个是谦虚,如果发现哪一个人在外面非常的自大或者非常自负,基本上我们内部内审肯定直接查他的,包括几个维度,第一个是我觉得要敬畏行业,因为你看诺基亚、摩托罗拉曾经也是如日中天,倒塌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尊重你的竞争对手、尊重用户、尊重行业,有敬畏之心。这是我们几年来不太变化的一个东西,
记者:最近观察到大家近期对行业的信心有所下降,一方面整个市场行情不是很好,另一方面也有一种理想幻灭,或者目前来看技术叙事暂时破裂,大家会觉得所谓的技术和产品只是伪装,这个行业本质或许还是流动性情绪与筹码的博弈。很多创业人会觉得说我做一个产品,不如发 meme,或者散户也会觉得我炒技术不如去炒 meme,很多时候大家观察到在币安的交易量中前十名一半都是 meme 相关的代币,在你看来这是否会成为未来加密行业的一个常态?未来会出现那种真正的有外部性或者说能够形成正循环一些加密应用吗?
何一:像你说的一样,如果交易量排前十里面有一半是 meme,币安不上 meme 会怎么样?我们的交易量就是会去别的平台,用户就会去别的平台。很多时候我们也没有选择,。很多时候你其实是一个折中的选择,你只能尽可能做价值最大化的选择。
这不是一个独有的现象。2014 年大家会觉得除了比特币以外,其他都是垃圾;在 2017 年的时候,大家也会觉得炒的是垃圾,我们都是来梭哈赌博的。不管是传统金融市场还是 Crypto 的市场,确实是非常受情绪影响的,是一个事实。但是并不等于说好好做一个产品,好好构建一个商业模型,他不成立。
最近经常跟团队成员强调一件事情,知行合一。你相信什么,你就要去坚持它,反复的坚持,这个结果它才会显现出来。我们从小都知道你只要好好学习,考试成绩大概不会差。但是很多人是知道,但是做不到。我们都知道你想要减肥练出非常好的身体线条,想有健康的身体,管住嘴迈开腿,你做不到,别人天天有诱惑告诉你享受当下吃好喝好,减肥先长肥了再减。你可以理解为不管是创业市场还是投资市场也是这样,当你自己想要坚持自己的理想,坚持做创新的时候,这个时候别人跟你说炒什么技术还不如搞 meme,你也不会去在意。
回头看 2017 年 BNB 上线的时候,别人也在嘲笑 BNB,别人说还有交易平台发币,好搞笑,不是公链也配出来发币,更多的时候不是因为不知道,而是因为做到更难。这个行业也是这样的,大家都知道说还是需要有产品创新,有技术创新,需要能够做出真正有用户的应用,能够影响世界的应用,但是这个更难。
记者:门头沟还用户的资金与德国政府卖币,让市场变得悲观和谨慎,你怎么评价最近的行情?
何一:我不看行情,不看价格,自己不交易,我拿 BNB 是从 2017 年创立之初拿到现在,我也没有卖,我也不交易。对我来讲我还是比较相信你自己对这个行业的理解,以及对这个行业里面哪些资产更有价值,会有自己的判断,当然有人判断错,像我之前说 EOS。EOS 它的创新不够吗?没有,POS 确实也是现在的主流。2017 年的时候大家都是在冲 POW,都是比特币 、Ethereum。POS 是 EOS 是,现在 EOS 是主流吗?大家都认同 EOS 本身是一个更有效率的解决方案,这个里面有非常多很微观的变量,需要投资者做独立的判断,需要自己做研究。
记者:历史上很多知名的龙头企业转瞬即逝,如诺基亚、网景、雅虎;也有一些企业是常青树,如苹果、摩根大通等。在创新非常快的行业,即使是巨头从全盛到陨落,也往往只需要很短的时间,你觉得当前的币安面临着哪些未来可能存在的大危机,你们是如何去应对的?
何一:我自己是一个非常有危机感的人。从整个行业来看,最大的危机当然是监管危机,这不仅仅是对币安而言。虽然我们刚刚在这方面过了一关,但监管始终是一个重要挑战。
第二个危机是行业竞争和创新危机。现阶段,交易所之间的竞争是平行的,每个交易所的核心技能点差别不大,我们也在不断从别人身上学习并持续改进。更大的危机其实来自于未知的不确定性和创新。因此,我们鼓励从投资角度和内部员工角度持续尝试新事物。如果有同事想要进行创新业务,或者有创业想法,我们都非常支持。
本质上,所有的威胁并不纯粹来自于已知的竞争对手,而是来自于环境的不确定性和新的创新。如果新的创新出现而你无知无觉,那才是最大的危机。就像当年手机巨头并没有意识到智能手机的屏幕出现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整个行业发展到今天,很难再像过去那样作为一个小众创业公司存在。现在需要与监管者和政策制定者建立有效沟通。我个人花更多时间关注的,是如何将一个靠创始人魅力和能力支撑的创业公司,转变为一个基业常青的公司。这需要组织能力的提升。组织能力足够强,就能源源不断地培养出好的种子选手。
记者:币安远程办公的员工比例大概有多少?你有没有觉得这种大规模远程办公的形式算是企业历史上的创举或者说比较罕见的现象?在管理上有哪些难点?远程办公怎么样能够防止内部人士的这种负面行为甚至有盗币的行为?
何一:远程办公不算是币安的原创,在我印象中有一个 2B 的公司也有,但可能是我们把它发扬光大了。
从管理的角度来讲,可能招聘是最重要的,因为你招聘的时候找的人如果对的话,那就意味着说你们价值观,其实本质来讲是更相似的人,相对也就更容易建立信任。
继续再往下理,我觉得比较关键的一点是管理的规则要清楚,因为哪怕是非常相似的人,他进了你的组织以后,你的这种信息的透明度,包括有效的沟通还蛮重要的,所谓有效的沟通,当所有人不是在同样的文化背景、不是在同样的时区、不同的肤色、不同的环境,大家在共同工作的时候怎样能够建立信任?我觉得有效的沟通很重要,而有效沟通的基于你的管理规则和评价体系的透明度。
其次怎么防止内部人作恶这个事情,我可以理解为是两个维度。防止盗币或者防止安全事件。首先是在安全上做了多少投入,我觉得这种不管是对任何一个公司,首先是你投入的时间成本,你的资源的成本,是第一位的。你如果投入的资源越多,你的规则或者说你的资源越多,你的这种安全系数肯定会越高。第一个防的是外贼,大部分的安全措施或者说你的安全团队更多的是一个外部的防御,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更重要是内部的安全防御的问题。内部的安全防御其实就会回到那个原点,第一个是你在招聘上面花的时间和精力成本,人对不对,第二个是你的安全信息管理有效的做到了分级。用户信息或者资管信息也好,是不是把不同的资源放到对应的对的人手上。
我们可以看到历史上比如有一些交易平台发生被盗有几种情况,一种是信错了人,第二种是安全信息完全没有分级,在很多人眼里你就是透明的,你的员工可能有的时候不是盗你的币就是盗你的用户信息,所以我觉得本质是管理问题。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 100% 的安全,持续的投入,也是非常重要的。
记者:能不能介绍一下你自己对于未来的一些规划,比如怎么在工作和家庭中找到平衡?
何一:第一我觉得把更多时间花在更重要的事情上。第二点有一个概念是时间颗粒度,我平时不太会花这么长时间跟大家做面对面的沟通,我平时开会希望控制在 30 分钟内,如果是更有效的会议,希望控制在 15 分钟内,所以其实本质是时间颗粒度的管理问题。这两点对我来讲是比较有意义的。
我个人是责任感过重的人,希望能够把币安打造一个基业长青的系统,在每一个模块里面,每一个专业的管理者能够培养足够多的接班人,他们比我都优秀,比我背景都好,比我的专业都强,怎么样把这些人组织到一起,能够把他们价值最大化,我觉得还是对人才的渴求。团队有足够多、足够强的人,每个人都比我管的更好,这个时候我问一下就好的。
我之前讲过我特别欣赏段永平,人家从步步高退休,还可以有 VIVO、OPPO、小天才手表,这是成功的退休,无所谓退休不退休,但是他的结构搭的好。如果他的人才班子搭的好,其实有没有退休这个概念,是不重要的。
记者:行业很多老人开始在加密行业之外追逐自己热爱的事业,CZ 现在有建设教育事业,Coinbase 创始人也创立了一家研究长生不老类似于延缓衰老的一家生物企业。假如说有余力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您会选择在加密行业之外做什么?
何一:这个事情没有想过。加密行业之外,我可能很难再有兴趣做创业这件事情。但是我觉得可能我个人的性格特点,以前我是学教育的,也做过老师,我有点好为人师,我个人还是更多的希望帮助别人成功,帮助更多的人成功,自己才能成功,我一直是这么理解这个世界的。
如果我没有做这个,我很难想象没有在加密行业之外,还有什么事情值得我花时间和精力,就是帮助更多的人成功。我理解 CZ 做教育事业,也是这个被动选择,不得不做,准确说他不做这个就没事做。Coinbase 这个选择也可以理解,这个世界 AI 发展的速度这么快,AI 确实是比人类更为高级的一个智能。人类其实是一段比较简单的代码设计,逻辑输入和输出其实相对来讲是可预判的,但是人类又经常出 BUG,因为知道和做到之间差距还蛮大,大部分人都是知道无法做到。
你放到整个人类历史上来看,穷的人都想赚钱,赚钱的人都在追求长生不老。一个人有钱之后他做什么事情,大致是可以判断的。在这个结构底下,我觉得可能不仅仅是 Coinbase,也包括我们这个行业有一些比较老的 OG,他们赚钱了以后可能生更多的孩子,让自己的 DNA 能够延续下来,第二个能够追求活的更长更久,追求长生不老,这是正常的逻辑,适度享受生活,追求生活品质,这都是可见。但并不等于说有一些 OG 离开这个行业,这个行业就不值得信任了,也不等于有一些财富自由的人享受生活,其他的人就没机会了,恰恰是那些人离开,所以有更多机会。
记者:你希望未来人们会如何评价币安?
何一:我从 2017 年创业之初就在讲,我们不是在创业,我们是在创造历史。我对这件事情是从加入第一天开始就深信不疑,我是相信区块链对这个世界带来未来的变革和可能性。
我的逻辑是,我相信它,所以我会 all in 做这个事情,我会把自己完全投入去做这件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九四」的时候我毅然决然出走做这件事情?因为我在整个时代的洪流里面看到了区块链技术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变革,所以这件事情我觉得愿意把自己全部投入进去,我也相信能够有更多的优秀的创业者、有更多优秀的人才跟着我们一起做这件事情。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相信才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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